年姀mi

少年无畏

姑侄篇

⭕️凤九第一人称

⭕️HE

时间线有改动,剧情有的按剧来有的按原著来。

大概是白浅并未被夜华用法器锁住,故同擎苍打斗的,元神祭钟的都是浅浅。凤九此时已承了女君之位,距她在太晨宫里当仙娥过去了五百年,距她变成灵狐受伤回青丘过了两百年。

⭕️3K➕

🈲️二改🈲️转载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我是在狐狸洞里醒来的。


我不晓得我是怎样回去的,脑里十分混沌,只隐约有些希冀:都是梦罢……定然是场梦罢……


然而,什么是场梦,它又因何该是场梦,我竟一毫也想不起来。


外头该是白日当空,只透过几丝光线,也刺得我眼生疼。


待我再次睁眼,瞧见的便是我阿娘煞白的一张脸。我扯了扯干得不像样的嗓子,刚要开口,阿娘的两滴泪便砸了下来,混在我的泪里,一并流过我的脸颊,我怔愣:我竟也流了泪么?


思绪纷杂,我理得头疼,灵台却渐渐清明了:

姑姑!


我好似从头凉到脚,不住地颤抖,我哆嗦着扯着阿娘的袖子.哆嗦着开口问她:


“阿娘..姑姑呢?”


 阿娘不答话,通红着眼,抚着我的背,低低地唤,


“小九…小九…”


我顾不得其他,跌跌撞撞地奔向炎华洞。


炎华洞是昔日姑姑存放恩师墨渊上神仙体的地方,如今墨渊上神元神归位,炎华洞也就闲置了。我并不知晓姑姑那时在何处,只循着本能往那处寻。

我向来算不得是个聪明的仙,为数不多的几次灵光也尽数与了她。


炎华洞果真立着几尊瑞气腾腾的神仙,为首的是天族的尊神,我姑姑的师父墨渊上神,他身旁并立的两位,乃是我小叔白真同他的相好折颜上神,最末的两位却是我那名义上的姑父,九重天上的太子殿下夜华,并上那紫衫白发,曾经的天地共主,曾在我心尖尖上搁了近两干年的东华帝君。

我甚茫然地在这一干面上悲怮的神仙中扫了又扫,没有找着我要找的人。


我极力稳住心神,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。





那日是什么人同我说了些什么话,我混混沌沌地听着,听不大真切,只有四个字光天白日地映得清晰:

生祭元神。


生祭元神啊..怎么会是她呢?


我的姑姑,怎么就沉在了这一片白雾里呢?




我不晓得折颜是何时带着一众神仙离开的。


我只记得我将手贴上她的脸,抚着她的眉眼,忆着她的一颦一笑。这是我分外熟悉的一张脸,从我出生起,便瞧着这张脸上飞出顽劣的,张扬的,高兴的,难过的神情……


她从未这样沉静过,静得令我惶恐,好像那些意气风发从未出现,未来也不会再出现。


这世上的求而不得,总总不过四宇:“如果当初”


“白浅,”我唤她唤得没大没小,“你逞什么能啊?你跟着墨渊上神也不过学了几万年,你平日里又不学无术,你用什么去跟擎苍对上啊?”我俯下身去抱住她,“东皇钟是他们天族的东西,该由他们九重天的人去管,你去逞什么能啊……白浅......你疼不疼啊……为何不带我去替你挡一挡呢?你怎么留下我一个人呢?”


我有些想哭,眼睛却干得厉害,无论如何落不下泪来。


我握了握她的手,凉得骇人,我晓得她约莫不会再暖过来。


我呆呆地想,墨渊上神是那般厉害的一个神仙,姑姑盼他回来尚且盼了七万年,我若要等姑姑回来,须得盼多年呢?我倒不在乎年岁长短,似我们这般生而仙胎的神仙,端的是寿与天齐,若没有姑姑,须臾和万年,也并没有什么分别。


我只是,有些想她……


我忽然又想到,墨渊上神受了姑姑七万年的心头血才保得仙身不腐,我若要保住姑姑,亦须得捉只公狐狸,我却实实在在是一只母狐狸,对此毫无办法。我决意去求一求小叔,却见折颜抛了个绿油油的物件儿来,

“玉魂,翼君送来的。”


翼君离境,我虽见的次数不多,但于他同我姑姑那段前缘,我一直耿耿于怀,玉魂这物什,确是个可保仙身,不可多得的宝物,我收得心安理得。







折颜同他们去商讨法子,我留在青丘打理各项事务。若水河畔一战后,八荒众神皆深感姑姑深明大义,舍生取义。纷纷来凭吊这四海八荒唯一一位女上神,我一概拦在谷外,包括我那位名义上的姑父。


去它爷爷的深明大义,天族人,概是一派的虚伪。


青丘之地,向来民风淳朴,虽是为君者,平日倒也清闲。


于是我便整日整日呆在炎华洞,替姑姑换一枝她喜欢的桃花,同她说说话。说我和东华,以及…我和她。


我说两百年前离开太晨官的决绝,将两干多年的执念斩了个干净。从此,东华帝君于我,只不过是四个字,只不过是那挂在像上的尊神,再无瓜葛。


我说我赶走了天族遣来的人,她不再是四海八荒的姑姑,只作我一人的姑姑。


我说...我心悦她,想同她在一处。


………


可惜,她听不见。








那日折颜同小叔来寻我,我瞧不懂他面上神色,只觉心沉。我怕听得些不愿听的,便抢在他前头道:

“折颜,这事说来,不过是我初初的一个念想,既是念想便得依着缘法。若成,便皆大欢喜,若不成,也不过讲得一个‘等’字,折颜……莫说七万年,便是七十万年,七百万年,我也等得…”


我头脑发涨,已不到辨得自个儿在说些什么,只晓得大抵是在宽慰自个儿,自然未注意折颜面上的隐隐笑意。


“九丫头,”他打断我的语无伦次,“你先别急,小五那丫头委实好运气,因着这东皇钟虽是件神器,但终归只是个器物,擎苍费了万把年将自个儿的命同这器物连在一块儿,反到成了小五活命的机缘,擎苍一死,小五的元神便挡了那毁天灭地的红莲业火,也同那东皇钟一道碎了,散在十亿凡世。昔日墨渊也是如此,方能重聚元神,只不过比之墨渊,小五伤得更重些,道行也更浅了些,若单靠她自己,不晓得要补到几时,故须得寻个人帮她一帮。”


老凤凰絮絮叨叨,我只怔在原地。


我那时并不知,人欢喜到极致也是一言不发的,只暗暗对自个儿的定力赞了一赞,自感颇为长进。







我相当自然地揽了搜寻姑姑元神的任务,便将东荒的大小事务暂托了小叔照管。


须知青丘之国,从来是个不拘礼法的国度,由此也养出了一批天杰地灵、分外懒散的臣子,其人最大的乐趣便是聚在集市中摆摊,能让他们互撕的,不外乎谁占了谁摊位之类的琐事,全然不似九重天的勾心斗确。故而青丘的君位,坐得也相当潇洒。

我也因此走得分外潇洒,不料这潇洒在谷口便被扼住——

我遇着了东华。



我觉得天意着实弄人,往日我对东华情根深种,一心去争那虚无飘渺的缘,却几百年难见一面,如今我拔尽情根,瞧清了自个儿的真心,却不知见了多回。可见缘这个字,确是荒唐。

“小白.”他唤我,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,却再也激不起我半点波澜。


我叹了口气,打断他:“帝君尊体无上,屈驾来此,未曾相迎,是我青丘无礼,只不过近日种种,你我两族干涉甚多,实是……”

我略停了一停,续道:“公事如此,你我的私事亦如此。帝君,我想着,你不必再来寻我。我先前顽劣,痴缠帝君许久,如今想想,甚是惹人心烦,想必也给帝君带来了不少麻烦,帝君不追究,已是令凤九惶恐,万万不敢再牵扯。”


我瞧见他脸色白了白,仍旧继续,“我先前年幼,尚不知情爱为何物,只因着帝君偶然出手,便将一颗心放在帝君身上,我听闻凡人有句话叫‘他许是多做了什么,许是什么也未做,便平白地被大爱一场。’我以为这句话极衬你我的那番纠葛,便更觉对不住帝君,他日必定登门致歉。然而有些个事,我亦瞧清楚了,原先我的那番痴缠当真是毫无道理,我自幼野在山川中,难得遇上一次危险,帝君那一救,恰恰激出了我的几番新奇,我便将这新奇当作深情,实在是万万不该。我心里既已然搁了位心上人,便不能不同帝君您说清楚…”


他默了半晌,递来一个小巧别致的炉鼎。


我认得这鼎,乃是同那结魄灯成对的,唤作凝魂鼎的。


他转身,随即便隐去了身形,只余了一句话飘在空中,

“你…自己想明白了…也好…”


我晓得他的意思,收了鼎,端端正正地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施了个礼。


算是为我与他做了个终礼。

评论(36)

热度(462)

  1. 共3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